许你一个平安夜
*加州清光x女审神者
“呐，圣诞节到底是怎样的日子呀？”
第一次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杏子有些发愣，她回过头，看到加州清光仰着小脸问她。因为刚被锻造出不久，所以付丧神还是孩童的模样。只见他伸出小手拽住她的衣角，认真地盯着她看。大概是冬天的关系，鼻子冻得红通通，看起来竟有些可怜兮兮的。
杏子蹲下身来亲昵地摸了摸他的发顶又恶劣地捏了捏他圆润的小脸，“圣诞节呀，就是清光做个好孩子的话，会有圣诞老人送礼物给你哦。”
“骗人。那为什么明天就不能呆在本丸，而是要回去现世呢？”
眼看着小小的清光眼眶里已经有泪光在打转，嘴巴撅得可以挂个水桶，杏子赶紧把他一把搂在怀里哄了又哄：“那是因为对于现世来说，圣诞节等于情侣节等于购物节，每到这个时候店里客人就会很多，总是会要求加班，超级忙的。”
加州清光看起来还是气鼓鼓的，但神色却明显缓和了许多。他抬起头盯着她看了又看，生怕她在撒谎的样子。
杏子看着他哭笑不得。末了，她想了想，伸出小指：“那，要不然这样吧。明年的这个时候，我答应陪清光一起好不好？”
清光皱了皱鼻子：“不要用对待小孩子的方式对待我啊……”但还是伸出小指跟她拉钩。奶声奶气还带着鼻腔的声音和他说出的话完全不相符，杏子强忍着笑意，“嗯，约好了哦。”
明天就又是圣诞节了啊……
杏子望着刚刚远征回来的加州清光。一年的时间就好像只是睡了一觉醒来，那个爱撒娇的小鬼成长到了如今少年的模样也仿佛不过是一夜之间的事情。她看着那黑发少年站在门口，小心翼翼地拍掉沾在头顶和身上的雪。比自己还高出一个头的身形，精致深邃的五官和眉眼，怎么看都和原本那个小小的加州清光判若两人。唯一没怎么变化的就只有被冻得红红的鼻子，这让杏子一下子就回想起来去年时的那个场景。有点想笑，却冷不丁地被口水呛住。
“怎么了？”听到了杏子的咳嗽声，清光也顾不得抖雪了，快速地把外套一脱随手挂在门口，蹬掉长靴子就蹭蹭蹭地跑进屋来，一屁股坐到杏子旁边确认她有没有感冒。杏子被他的这一系列举动给逗乐了，心想你还有空担心我呀，先关心一下你自己吧。嘴上却什么也没说，缓过来之后就装作没事的样子，手缩在被炉里继续干她的“正事”。
清光一动不动地看了她好一会儿，发现她好像并没有什么事之后姑且松了一口气。刚把脚也伸进热乎乎的被炉，却感觉好像踢到了一个软软的东西。疑惑地想要弯下身子来查看，却被杏子一把拉住。杏子有些尴尬，清了清嗓子说道“清光啊。”
“嗯？”
“你……”本来只是想要转移话题，结果开了口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杏子灵机一动，“你还记得去年……”
“啊，去年的约定啊？”加州清光成功地被这个话题吸引了注意力，他停下动作，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她，“我可是记得一清二楚哦，杏子说，今年要一·起·过圣诞节的事♪”
他故意把某几个字眼咬得很重，不给她一点拒绝和变通的余地。
杏子斜了斜眼睛不说话，故意装作没听到。
结果等她再将目光移回去的时候，就看到之前还英气飒爽的少年此刻耷拉着眉脚哭丧着脸，一副“你是不是不爱我了”的样子。杏子一下子就缴械投降了。她转过身子面对他端正地坐好，微仰起头直视他的眼睛，紧接着伸出手去捏他的脸。
“约定就是约定，我当然记得了。所以明天清光要和我一起回现世哦。”
“真的吗？太好了！”少年一扫愁容破涕为笑，顺手一把揽过了少女将她紧紧拥在怀里。杏子被压在少年的胸口动弹不得，整个脸都被他的气息包围，闷闷的有些喘不过气来。
总觉得，好像被骗了。
杏子在一家拉面馆上班。圣诞节对于其他人来说或许是个可以休闲放松的节日，而对于从事服务业的人来说却简直就是个噩梦。在这个节骨眼要请假，不用想也知道有多困难。杏子好说歹说，才用前几天的繁忙排班换来了一晚上的休假时间。白天的时候杏子还是在拉面馆里忙活了一天。眼看午后的太阳已经慵懒地即将落下，她赶紧暂时放下了工作，如约回去本丸把清光接了来。
等两个人走到现世的街道上时，整个圣诞的氛围已经很浓了。夜幕如水一般无声地覆盖了整座城市，暖橘色的路灯接二连三地亮了起来。大部分店家门口都放置着大大小小的圣诞树，玻璃橱窗里堆满了漂亮的糖果和绚丽的装饰品，令人眼花缭乱。空气中弥漫着各种美味食物的香气，不受控制地钻进人的鼻子里。杏子走着走着，竟然也觉得肚子有点饿了。
走回了店门口，杏子嘱咐清光在门口等她一下，便径直走了进去，稍作收拾便准备离开。不想快走到门口，却被眼尖的同事撞见。那女孩隔着鼎沸的人声提高了分贝喊她：“哟——阿杏！平安夜你居然不加班呀？”
杏子看向她，只见她一脸笑嘻嘻的并没有任何尴尬的意思，仿佛刚刚的提问只是真的想要关心一下她的去向，于是杏子也对她笑了笑，回道，“今天有点事……”
“能有什么事呀？”那女孩继续一脸无害的表情，好似漫不经心却大声地说着，“阿杏明明连男友都没有，这种节日就算跑到街上也只会被情侣们虐到体无完肤的啦~嘻嘻~”
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凝固。杏子就站在那里盯着她看，但是除此之外她却什么也不能做——空气中已经弥漫了嫉妒与刻薄的气味，就是傻子也能明白那话里的意思。各个角落里无数的视线顿时像是看好戏一般，戏谑又正大光明地汇聚在她身上。她紧咬着嘴唇，努力控制住自己不发火。指节被紧紧地攥得苍白，她不想让好不容易得来的休假因为闹事而泡汤。
“你说谁没有男友啊？”
再熟悉不过的声音蓦然在背后响起，杏子随着众人惊讶的目光一起回头望去，只见加州清光站在门口，胳膊肘慵懒地抵着门框。打扮和服饰较平常稍微有了些变化，外套换成了普通的黑色毛呢外套，领口露出里面穿的深灰色高领毛衣，细长的发辫被完好地藏进衣领。虽然说衣服都是出门前杏子帮忙准备的，但是在这种情形下杏子才第一次有机会好好地打量他。血液颜色的眸子略带嘲讽地扫视了一圈之后定格在之前的那位店员身上，发出一声冷哼。整个脸上明显写满了不屑与轻蔑，看起来竟带上了几分莫名的威严。
“走了，杏。”像是宣言一般地一把揽过杏子的肩膀，他故意亲昵地将鼻尖抵上她的侧脸。杏子感觉脸庞被他蹭得痒痒的有点不好意思，但她还是顺从地配合着他，两个人就像亲密的情侣一样依偎着走出了大门。
短暂的沉默之后，店内所有的女性职员全部炸开了锅。
“天哪刚刚那个人好帅啊！！”
“阿杏的男朋友？怎么从来都没听她说起过——！”
“真好啊，我也想认识那种帅哥……”
不去管身后的一片水深火热，两个人直到走到了她们视线完全看不见的地方，忽然松开了对方的手就开始大笑起来，无视旁边的行人投来的怪异目光。
“真有你的啊……清光。”杏子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还不忘夸奖他一句，“真是帮大忙了。”
“再怎么说我也不能就看着她们这样欺负你啊。”
两个人都笑得差不多了，稍微平复了一下气息，却意外地不知道谁来说下一句话比较好。
杏子望向清光，他侧着脸看向一边，微长的鬓角挡住了他的表情，耳朵上却泛起了一丝可疑的红晕。
刚才还那么大胆呢……结果现在知道害羞了吗？杏子不由得捂住了嘴，糟糕的是她觉得自己的脸颊也有些发热。
“接下来……要去哪里比较好呢？”还是杏子先打破了沉默。
“我无所谓，去阿杏你喜欢的地方吧。”
商业街宽阔的广场，熙熙攘攘接踵而至的人群，巨大的圣诞树。加州清光仰起了脸，看着那颗几层楼高的“苍天巨木”，从上到下都挂满了五颜六色的彩灯彩带、迷人的袖珍礼品盒子和不同表情的姜饼小人，还有一些叫不上名字的其他装饰品，令人眼花缭乱。周边的店铺也都是热闹非凡，叫卖声和嘈杂的音乐声此起彼伏。他不由有些感慨，这哪里是什么“平安夜”，分明就是一座不夜城啊。
“久等了——♪”随着托盘被放下的轻响，杏子雀跃的身影也在余光里出现。清光转过脸去，发现托盘里一堆各式各样的小吃，冒着热气的炸鸡块、烤肠和章鱼烧、各色点心，少女的手里还攥了两瓶弹珠汽水，之间她笑眯眯地递了一瓶给他：“清光不能喝啤酒吧？那拿这个代替好了，跟炸鸡是绝配哦！”
清光失笑，“这不是跟祭典一样了吗？”一边接过少女递来的汽水。
杏子眨眨眼，“其实，也没什么差别啊。”
两个人埋着头默默地开吃。清光偶尔瞟一瞟杏子，看到她腮帮子里塞着食物，伴随着咀嚼一动一动的，还时不时露出幸福的表情，就忍不住地想要翘起嘴角。晶莹的蓝色灯光变换着节奏打在杏子身上，让那一头乌黑的长发看起来都有了精灵一般的色彩。他一瞬间有些恍惚，觉得人群和灯火都在慢慢地远去，整个世界静谧得就像只剩下了他和她。
一片，两片。有什么白白的东西从天而降，落在树杈、发梢、桌上和地上。人群开始骚动，加州清光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便被兴奋的少女一把拽了起来，“清光你看！下雪了！！”
他抬头望向夜空，那细碎雪花在黑夜中格外显眼，如同繁星一般纷纷扬扬的坠落人间，打在他的睫毛、鼻尖和嘴角上。分明应该是司空见惯的场景，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他也有点理解杏子为此欢快不已的样子。那种惊讶、喜悦和悸动，是前所未有的。杏子一把拉起他，跑向那颗巨大的圣诞树底下站定，然后以一种不容拒绝的命令口气对他说道，“清光！闭上眼睛。”
“哎？啊……好。”加州清光听话地闭眼，猛然感觉脖颈一暖。
“Merry——Christmas！”
他睁开眼低头一看，一条深红色的羊毛围巾就这样凭空出现在胸前。与平日里戴的那条很像，却又有点不同。他伸手摸了摸有些笨拙却细致的针脚，不由得会心一笑。
“这个，是昨天阿杏在被炉里偷偷编的吧？”
“哎——被发现了？”少女的声音中，有几分自嘲也有几分遗憾。
“嘛，毕竟是我呢。”加州清光有些得意地摸了摸看起来还有些不甘心的杏子，声音却最终低了下去，“但是……谢谢你……杏。”
“我也有东西要给你。”
清光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盒子，“这个……是刚刚等你的时候在旁边的店子买的。感觉太过仓促了些，你不要见怪啊……。”边说着边把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对泛着月牙白色的珍珠耳钉，下面还连着细缎带系成的一个小小的蝴蝶结。杏子一声惊呼，“竟然是耳钉！好可爱！这个的话我肯定用得上……”
话还没说完，清光已经伸手撩起了她的长发别到耳后，小心翼翼地将她原本的耳棒取出，再将新的耳钉给她戴上。杏子只觉得清光的指尖凉凉的，还有些细微的颤抖，仿佛她是一件易碎的珍宝一般。她情不自禁地也屏住了呼吸。
两只都戴好了。杏子伸手摸了摸，感觉到光滑圆润的触感。她抑制不住有些高兴，仰起脸问道，“怎么样？觉得合适我吗？”
“清光？”杏子伸出手在他眼前挥了挥。
下一秒她就感觉眼前一暗，整个人被清光一把抱住了。
远处传来了午夜的钟响，唱诗班的祝福歌在空中回荡。她张口想说些什么，却被一只手轻轻地掀起了刘海，有什么柔软的东西贴上了前额的肌肤，传来温润的触感。
“圣诞快乐，杏。”
“还有……谢谢你。”
Fin
Merry Christmas to you^^
这回的审神者是隔壁家的阿杏~圣诞节真的是很适合清光呀，灵感突然来了就一口气写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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